第四章_身不由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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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  第四章

  飞絮时节,风寒水瘦,凉月如眉挂阙西。

  宣王府一偏僻小院处,竹影婆娑,静静独立的院落里不时传出几许压抑的低吟,落在沉沉的夜色中,痛苦亦旖旎。

  “呵~”竹林旁暗处站着的人突然发出了一道冷笑。

  江云岚的面孔慢慢从阴影处浮出,他猎鹰般的目光盯着屋内晃动的光影,他脚下横竖躺着两具陷入昏迷的身体,皆是作宣王府下人的打扮——这是今夜值班此地的下人,只不过都叫他用无色无味的迷药不着痕迹地放倒了。

  小院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,帘帐垂落抖动中,隐约映照出榻上两个人影的痴缠。

  “玉人……玉人……”

  蔡介一手扶着床榻,一手抱着身上的人,只想把自己欲望从两人相连的地方,深入、深入、再深入……

  君钰无力地躺在蔡介怀里由着他肆意而为,紧致的内壁能感觉到入侵到他体内的灼热的上面,突突跳动的青筋,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分明的形状,像一把巨大的利刃,在体内进进出出。肚子里的胎儿一直在不安地挣扎蠕动着,像是生怕那把“利刃”会捅破胞宫,将自己开膛破肚,胎儿在肚子里简直要闹翻了天似的,在胞宫内到处顶着,像是在找出口,又像是惧怕着。

  遇仙,即欲仙,遇仙合欢散便是一种让人心智迷失、欲仙欲死的春药。药效控制了身体的主动权,迫使君钰不得不去迎合这般的侵犯,初始的痛感渐渐被心智迷失的欢愉所替代,迷离的意识里,肚中孩子的动荡似乎小了下去。

  君钰不由自主地抱了对方的胳膊,最初有意识的咬牙忍痛渐渐为喘息替代,又渐渐成了夹杂欢愉的呻吟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最初一次异常疼痛的撕裂感,那巨大的东西都是慢慢地顶入身体,又慢慢地抽出,再慢慢地顶入。反反复复,数浅一深,一次一次。

  “玉人……玉人……”

  “玉人……”

  “……玉人……玉人……我终于得到你了……”哪怕是用如此自折身段的卑劣手段……

  蔡介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君钰的肌肤上,像是在亲吻一件易碎的宝器,小心而痴狂。

  也因着合欢,药效在渐渐消失,君钰的神智在一次次云雨欢快中一点点地被聚集起来。不知何时,君钰扯着嘴角开始笑,由着最初的耻笑,渐渐变成了冷笑,再变成了一片平静,只是笑着笑着,目光没有了焦距……

  宣王大婚的喜庆渐渐落寞在夜幕的深沉中,沉寂下来的皇城仿佛多了一丝寂寞,宏大的城区像一头孤独的野兽,静静伫立在天地荒芜之间。

  一曲笛音倏然而起,如蜻蜓点水,在夜幕的沉寂中点开圈圈波澜。

  听雨亭中一人孑立,执一柄白玉长笛。

  玉笛飞声,几许凄迷,帘幔流风,卷起那人身上刺目的大红喜袍。

  一段又一段,直到风声呜咽才罢了,边上站等许久的人上前为吹笛之人披上裘衣,道:“夜深露重,王爷自沧州归来身子一直不太好,还需仔细着才好。王爷的大喜日子,却到这听雨亭来吹冷风,莫不是王妃不合王爷的心意吗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蔡婧出身将门,貌美如花,又秀外慧中,自然是好的。”林琅任由那娇美的女子为自己披衣系带,许久才缓缓道。

  “那为何王爷笛声如此哀戚?听得奴家都忍不住想要落泪……”兰姬仔细地替林琅系好裘带,水亮的目光盈盈望着林琅。

  “哀戚?”林琅似是嗤笑,反问道。

  “王爷的笛声一向是如奔流之瀑,喷珠溅玉,不失那恢弘之气,如今却是如黄河九曲,百转千回,更有凝滞之感。是有何郁结之事让王爷忧心,可否告知奴家,让奴家为王爷分忧?”

  林琅听完,这才回首看一眼身旁的女子,见她一双剪瞳满是忧心,便情不自禁地将那娇美的人儿搂入怀中,道:“兰儿,你这名字真是没有取错,当真是蕙质兰心。”

  兰姬如一滩水般被揉在林琅怀中,唤道:“王爷~”

  “但是有时候,女人太聪明也不好。”兰姬还未听出林琅语气的变换,便被捏住了下颌,不得动弹。

  强迫那张媚眼如丝的脸抬起看向自己,林琅眸子里闪过杀气,“尤其是当知道孤心情不好的时候,你应该做的是装作一无所知,而不是一语道破。”

  “王、王爷,奴家……”兰姬惊恐于林琅眼中的暴戾,还未来得及求饶,便感到喉头一腥,剧痛之下,方觉自己的舌头已为人拔去。

  兰姬满口血腥,待反应过来,便想去抱林琅的腿脚哀求,奈何却是被人拖住。

  “尔等贱婢,何敢肆意试探?念在你侍奉孤半年,孤留你一条贱命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琅看也不看咿咿呀呀挣扎着被人拖下去的兰姬,神情冷淡地用丝帕将手上沾染的血珠子擦去,“王妃如何了?”

  有人道:“回王爷,王妃还在昏睡中,未有清醒的迹象。”

  林琅未说话,良久才道:“孤是不是太狠心了?”

  一旁伺候的王良并未回答,王良跟在林琅身侧十多年,自是知晓林琅所问是方才的兰姬之事,他却只将头垂得更低了些。

  林琅也不曾期待有人能回话,站立片刻,有暗人从远处而至,给林琅递上字条,又匆匆退下。

  夜风倏然呜咽,瞧完消息的林琅站在亭脚,像一根柱子,冷然、愣怔。黑暗中,他眯着一双凤眼直勾勾地望着夜幕的某处,不知在想些什么——那偏僻的一处灯火,正是如今关押君钰的小院。

  “蔡子明,你怎么敢如此!”

  突然,林琅转身一掌落在身边的石桌上,爆碎的声音破开风声,卷起砂石风尘。

  林琅扶着亭中的栏杆,面色阴狠地看着被他一掌劈裂的石桌,倏的呕出一口血,殷红的血沿着雪色的裘袍,落在大红喜服上,晕染出一片暗红至黑的花。

  林琅抓着栏杆的手指紧紧扣进了漆红的木头中,几缕鬓发滑落在额前,贴着上扬的丹凤眼尾,也不顾擦拭唇边的血,林琅放声大笑,似乎要将心肺都笑出来,狂放的笑声突兀地撕裂了深夜,惊起园林中的飞鸟一片。许是太放肆了,林琅笑着笑着,转眼又咳了几许血丝出来。

  林琅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急喘着,似是承受不住,眼见着要依着栏杆就要向下倒去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王爷!”

  隐在远处的暗卫风泠见此状惊骇,几个起落就来到林琅的跟前,扶住林琅,忙点了他几处大穴,掏出备药喂了林琅一粒。

  林琅在沧州一战,虽然是战绩辉煌,却也是受了越国大将左苍擎一箭,那一箭偏一点就是到了心脉,却还是伤了肺脉,因着林琅诸事缠身,这伤养了半年才将将好了些,如今还是不时会发作一两次。

  风泠抚着林琅的背为他顺气,不多时,药效发作,林琅惨白的面色方好了些,只是那狂躁的神色依旧。

  “王爷,是否请江大夫过来看看?”风泠试探着问道。

  “滚!给孤滚开!”

  恢复过来的林琅一掌推开风泠,甩袖将风泠推到两三丈外,幸好风泠及时稳住身形才不至于落水。

  风泠见林琅的神色不善,忙跪道:“属下逾越,请王爷恕罪!”

  林琅看也不看他一眼,道:“滚下去,你们都滚下去,没有孤的命令,谁也不准过来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直至下人的身影完全隐入远处黑暗,林琅才扶着栏杆缓缓跌坐下去,也不顾满地石屑脏了那身袍子,就那样像一个小孩一般,无助地双手抱膝环住自己,将头埋在膝盖中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我输了……是我输了……你果然是不要我了……你为何会与蔡子明……为何你们都背叛我……为何弃我而去,欺骗我……呵咳咳……老师……”

  傲视四方的宣王,如今将自己缩成一团,像头无助的野兽,紧紧地攀附着黑夜的伪装,喃喃呓语。

  若非是自愿,谁能逼迫君钰与其欢爱呢?

  林琅一直是知道蔡介对君钰的心思,但君钰对于蔡介……林琅从来没有想过!

  林琅突然想起西征前的那一晚,若他未用那遇仙合欢散,他的老师也不会厌恶他到要假死离去吧,他和老师是不是就不会弄到如今这样的情况?

  果然一切都是他的错吗?

  是他不该泄露对他的情而妄图更进一步吗……

  听雨亭,未有残荷,便听凄厉雨声耳畔击打。

  天际泛起鱼肚白,一束光线透过窗棂打在地板,落下清冷的明亮。

  江云岚收起银针,用手帕擦了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旁的人早已等得心生焦灼,道:“他如何了?”

  “药效已过,胎儿也已稳定下来了,我开几副药,他按时服药,就很快会恢复过来的。”江云岚望向榻上双目紧闭的君钰,目光从君钰被褥也掩不住高耸的孕腹上流连过,语气怪异道:“我真料想不到君大人天赋异禀,竟有如此能为,我学医半生,若不是亲眼所见,还真以为男子有妊是鬼神奇谈呢……想不到君大人居然会以此身怀上,呵~”

  江云岚看着君钰安详无觉的睡容,嘴角倏忽噙起一抹冷笑,蔡介警惕地眼眸一眯,“无论是天赋异禀,还是鬼神之说,这胎儿总归是玉人的,你休要动什么坏心思,否则……”

  “蔡大人若是不放心我江云岚,大可以找人瞧瞧我开的药方。时辰不早了,我得先回去了,若是被宣王发现不对可不好。”江云岚收拾好东西,就向外行去,走至门槛,他停下回头对着床沿前的人道,“我帮你得到君玉人,你可要记得答应了我的事儿。”

  “自然。”蔡介答道。

  江云岚得逞一笑,转身却露出一抹令人寒颤的阴笑,瞧了瞧开朗的天,江云岚弹了弹衣裳,随后离去。

  待江云岚走远,蔡介才踱步到床前坐下,望着君钰昏睡过去的容颜,蔡介眼里闪过一丝疼惜。

  “玉人……”蔡介抚摸过君钰消减而俊美依旧的面庞,不知是蔡介掌心的粗糙还是因为身体的不适,君钰在梦中难受地皱了皱眉,唔了一声。

  蔡介收回手,看了君钰半晌,目光落在那人被褥下高高隆起的肚子时,不加掩饰地愧疚浮上蔡介的眸子,“你我两家本为世交,我从未想过我有一日会这般混球,抱歉……我、只是要你记得我,哪怕是恨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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